《夜关门:欲望之花》【阅读悦读丨小说】毛颖《绿鹅》(七)-作家荟

【阅读悦读丨小说】毛颖《绿鹅》(七)-作家荟
七夕来了: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文/刘宏宇
刘宏宇,常用笔名:毛颖、荆泓,实力派小说家、资深编剧,北京作协会员。著有《管的着吗你》《往事如烟》《红月亮》等多部长篇小说。主笔、主创多部影视剧本,其中《九死一生》(30集谍战剧)、《危机迷雾》(38集谍战剧)已在央视、北京大台播出,《婚姻变奏曲》(30集情感剧)、《阿佤兄弟》(电影)已拍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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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谁比谁狠
菜市口有个段老大,叫段恒,是南城地下社会的霸主,就象坐镇北城的柴松一样。据说此人在“学徒”时代就在南城有“智多星”之称,足智多谋、能算计,所以从平辈中脱颖而出,两年前接了旧把子的摊子。南城地窄人少,分黑饭吃的人却不比北城少;南城是现在全城地下社会里第一、二层人物中六成以上的人出身、起家的地方,市风顽恶;南城顽主也向来比北城的更加亡命无赖,只不过北城人多势众,也更刚猛些,仗着底子厚,每每把欲北上分一杯羹的南城人御于界外,加上多活动在北城的“大院儿”顽主儿从中挑唆帮衬,日久天长,南北两城逐渐成了势不两立的态势。
原来柴松在他的“扩展”计划中也打算把南城收进腰包,有我们这些人挡在前面,他好象什么都敢干。可南城旧把子张昆仑怎么说也算是他师傅,没有很过得去的理由就发难,“欺师灭祖”这四个字能让他成为公敌。再说,南城不比一般的几条胡同几趟街,一击得手的希望本就不大,如果靠不住的“大院儿的”半截撤手或者“倒戈”,势必由原来就胜算不大的旷日持久的恶战变成对北城、对柴松十分不利的局面。到时候也许还没分胜负,大半人就不是拼掉就是落网,眼前已有的利益丧失殆尽不说,自身难保也未可知。所以柴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见好就收”,骑着前门、崇文门、宣武门一条线跟接把子才半年多的段恒划了界。两人各带“六条棍”(就是手下最得力的六个打手,我也在其中),碰头在前门外的烤鸭店,当着双方十二个人的面儿说定:在场所有人及其手下决不过线到对方地面儿上撸货见血;线上有事儿农门医香,无论生死,过线放手,由“六条棍”之列的人出面交由对方处理,对方必还一个公道……讲完条件,双方对干三大杯,柴、段三击掌“向毛主席保证”不毁誓约……

段恒是个文静人,比柴松瘦弱得多卧底军婚。衣着平常,步履平缓,竟然还戴着一付眼睛。说话细声细气,文诌诌的十分客气,拿柴松当大哥似的捧着,拿我们几个也当成贵客。既不抽烟也不太会喝酒,完全没有一点霸主的气概。和柴松站在一起,显然是一付弱者、求和者的架势,论起凶煞霸气还不如他的“六条棍”……我甚至有些瞧不起他杨思维。
后来时尚地狱,那条被划出的界线频频被南北两边儿踩破,因此爆发了不少次中小争端。有两次闹得比较大,必须“六条棍”去圆场。我也去过其中的一次,柴段都没有露面。那天我刚刚把叶子织的第二批毛活儿交给柴松,南城“六条棍”来了三个,北边算我去了两个。在我的劝说呵斥下,北城人放了货——让了;缺的我应了补(事后其实并未及再处理这件事),于是皆大欢喜。“曲终人散”之际,几条“棍”互相客气了几句,打着哈哈。南城的“大红棍”扶着我的肩膀给我点烟时悄悄说:“兄弟,听着别言语——段爷让带个话儿,想跟你单喝几杯,瞅个空儿吧……”
……
我当时没当回事儿,如今不知道为什么想了起来……
门“吱呀呀”地被轻轻拉开,我好象事先料着了似的站起身揪了揪皱巴巴的衣服。南城的“大红棍”施施然走了进来,冲我一抱拳,我下意识地还礼。他冲我笑笑,一言不发闪在一旁——那个文文弱弱、朴朴素素的戴着眼镜的“段老大”迈着熊人方步进了屋,脸上带着微笑——友善的微笑,没有一丝脚步声。刹那间,这情景似乎和几年前柴松第一次迈进这间屋子时的景象重合在了一起——那天,他给我带来了复仇的信息;那天,他把我装进了他的口袋,变成了锋利坚韧的刀;那一天,他把我和“贼”这个字牢牢地拴在了一起……
“怎么了老弟?”段恒说话了,脸上挂着笑,“意外吗?南城人怎么会深入北城,拜会柴爷弃徒,对吗?”我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其实不奇怪……”段恒自问自答了,“我知道你是个有情义的人,有情义的人容易吃王八亏。我先还纳闷怎么你老弟没有回音儿了呢,一打听才知道碰上了坎儿……因为什么?是女人吗?……”
我倒吸口冷气——他一下就猜中了这个柴松命令我严格保守的秘密;而且——话音刚落,门口就又出现一个身影——高佻、丰满,穿着眩目的粉红色衬衫,一头浓密卷曲的红发梳在脑后,露出白亮明艳的脸庞……叶子!?她走进来,站在段恒身后,也没有一丝脚步声。段恒和他的手下没有理会,好象她根本就不存在。我本能地想迈步过去抓住她,可两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挪动不得。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混蛋!你忘了她让你吃了多少苦头吗?……”
“可她毕竟给过我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我辩解。
“你想让她害死自己吗?”
“我喜欢她!……”
“怎么老弟,愣起神儿来了?”段恒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争执。
“愿意帮我吗?”他欠欠身子,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着光。
“帮?帮什么?”
“很简单……”
“别听他说!”叶子的声音从段恒背后传来,高亢尖利,急不可待,吓了我一跳。可段恒和“大红棍”似乎根本没听见索雷博,头都不回。
“小枫,别听他说话!”又是叶子,好象只有我知道其存在的人打雪仗的英文。“一个字都别听!什么也别答应他,千万不能……”她的脸涨红着,眼眶湿润,“求你了,千万别靠近他,躲的越远越好……”
“怎么躲?躲到哪儿去??躲得了吗?!”我大声喊着。对面的两个男人好象根本就没听见。“凭什么听你的?凭什么信你?”我大声质问对面的叶子。
她低下头,使劲地缓缓摇头,发出低低的啜泣,忽然扭身跑出去,消失了。
“叶子!叶子?姐?!……”我对着门口呼喊,脚下忽然能动了,拔腿便往外跑。可刚迈出一步,就见二军灰头土脸地跑了过来,“枫哥,救命哪!枫哥!救救我神兵玄奇2!救——命!……”
我浑身猛然一激灵,倏地睁开双眼——门是关着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是个梦——跟真的一样的梦!

“啪啪啪啪”急重的敲门声把我彻底惊醒。“枫哥!枫哥!!快开门哪!二军哪!救命哇!!”——这是真的——梦里只有这个声音是真的!不对,是这个声音把我从梦中惊醒。
“枫哥!快点儿啊!出人命了!”是二军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不象开玩笑。我“噌”地跳下床,顺手抄起随便仍在床边的刮刀抢过去推开门。二军带着浑身的灰土没魂儿了似的一头钻进屋,我随手把门关死。
“怎么了?”
“他——他妈的,追——追我……”二军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傲气至尊。
“别急,慢慢说。谁追你?因为什么?”
“姚——姚——姚金平……”声音里带着恐惧。
“姚金平?谁叫姚金平?姚金平是谁呀?……”
“我——!”门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我一惊,二军顿时面如土色。话音未落,门“哗”的一声洞开,一个矮个头儿,和我年纪相仿的人站在门口,背对着门外的阳光,映出敦实的身材和留着小平头的圆圆的脑袋。
“王向军,出来!问你几句话!!”姚金平说话了,声音嘹亮,无所顾忌。
“二军,出去啊!有人找。”我回过头来若无其事地冲二军,翻腕把刮刀贴立在垂下的小臂上。“枫枫枫……枫哥,救救我吧!”二军哭出了声,双腿不住地哆嗦。
“没事儿!人不说了吗就问几句话,告诉人家不得了吗!”
“他,他他他……他问的是……是……是表的事儿……”
——我明白了。二军一定是兜售我给他的手表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结果让这个不知什么货色的姚金平追上了。没办法只好跑来求救——那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啊。
“嗨!不就是表吗!没事儿,出去跟人家说清楚,我跟你一块儿去。走!”
我揪住二军脖领子把他拽过来,几步迈出门。姚金平闪身让开。我拽着二军的手在他背后动了动,坚硬的刮刀碰到了二军哆嗦着的脊背。说来也怪,那筛糠似的身子竟一下子呆住了,连腰板儿都好象下意识地挺了挺。
一出门,我也一侧身,和姚金平打了个照面儿。他虽然个头儿不高,可却是浓眉大眼、面白唇红,还有点娃娃相,看脸儿不象是能把二军这号也算见过些“世面”的人吓成这付模样的人。
“怎么着,这儿说外头说?”
“有你什么事儿?”他背着的双手绕到身前一抱肩,带出“哗啦啦”一阵脆响,宽宽的寒光闪过我的脸。低垂在他手中的,赫然竟是一柄二尺多长的九环刀——十分少见的沉重、刚猛、危险和大胆的凶器,一柄无处可藏只能拿在手中的凶器沧月镜,一个光天化日、持凶横行的姚金平。
“不至于吧,不就是表么……”我笑笑。
“废话!我问有你什么事儿?”
“当然有,表是我的。”
“你谁呀?”
“秋枫。别让我说第二遍啊,自个儿都觉得丢脸!”
“枫哥?久仰!失礼……”一抱拳,九环刀又发出了“哗啦啦”的脆响。
“哪儿说?”我不依不绕地问。
“既然枫哥是主儿,就这儿吧!”
“二军没事儿了吧?”
他点点头。
“二军,家去!”我低声说。二军惊恐地摇摇头,眼睛机警地朝院外的方向瞟了一下。我会意,又一拍他肩膀,示意让他进屋,心想“怎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全赶在一天里了?……”
我扭身背对姚金平,一把把二军推进屋,随手关门。正在关上之际,背后想起了急促的“哗啦啦”的声音,一道寒光映在我正关门的手上。我的手紧握门把把门关死,借力向后一顶一闪,闪电般撸头劈下的九环刀擦着右肩急坠刘向圆,“叮”的一声砍在窗台上,半截吃进了砖墙。我在间不容发的一瞬伸出左手扣住紧握刀柄的姚金平的右手腕,右手由里向外抱肘划出,缩头,同时左手顺他的右腕往上一捋到了肩头。他的左手为了避开我肘端露出的刮刀尖而未能揪住我的头发和肩膀,右手离刀反扣我左手。我左手迅速离开他的肩头往回猛收,同时右肩前顶,右肘一沉,翻腕把刮刀直指向他,他骤然反撤抬腿踢我左腕——好身手!高手騳怎么读!真正的高手!!方寸之地,竟敢抡起大刀袭人,不成后进退有法,弃刀也是恰倒好处。我忽然猛收右手侧身蹬出左脚直踹他小腹。我比他高,腿长了一小截联邦戴戴大,又是侧身,他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下,一只脚站着无法进退,被我踹了个正着。这招是我的杀手锏之一——早在体校武术队时就练就的了。一脚蹬出,身体平稳,快如闪电,力道十足。姚金平在这一踹之下连腿数步,本能地弯下腰。我乘机收回左腿借力一个反勾,脚后跟正好狠狠地朝上磕动了嵌在墙中的九环刀的刀柄。刀松脱,人退开超能游戏者,左手顺手抄起了大刀,发出“哗啦啦”的森然的声音。姚金平也在这一瞬间站直了身体送子丫头,两人相隔四五步,一个手持两柄凶器,一个两手空空地对视着。
“姚金平!”我一字字从牙缝里往外挤着,“把你安在外边的人全叫进来,咱们拼一拼,我保你今儿人头落地!”
“好功夫!佩服!请枫哥给个面子,给柴爷个面子!”
“当啷啷”,我把九环刀横扔在脚下,“现在我告诉你表的事儿……”
“别别别,不问了……”
“不行,不问你怎么交代?!”
“你说。”
“祖传的,和以前没出去的,总共四块……我们哥儿俩也得吃饭不是?告诉柴爷去吧!”
“好!”说罢他抬腿往外走。
“站住!”还没等挪出一步我又喝道。
“怎么着?”
“刀还给你,我留着没用。把这话也传给柴爷。”说罢右脚一勾一挑,九环刀“哗啦啦”横飞起来,刃口直奔他头颈而去。
他站定身,从容地伸出左手接住刀柄,顺势交到右手,顺在臂后,发出一连串脆响。“谢了!枫哥的身手,金平佩服!难怪柴爷到今儿了还念叨着……”
“慢着,还有件事儿……”我又一次叫住了他。他站定了,但并没有回头看我,“什么?”
“这事儿,除了你我和屋里的二军再要有第四个人知道我都死不认帐……”
“说!”
“对你姚金平,不对别人。我‘祖传’的表还有,我也不打算要了幸孕灰姑娘,留着没用。我想给用得着的人,我觉得你就是‘用得着’的人,你说呢?”
“没准儿……”
“那算了,算我没说!”
“真有?”
“当然!十块!!”
他肩头动了动。
“怎么样?”
“我凭什么?”
“二军可怜,平时做惯了,偶尔犯个小忌,出三五样货色,撞到你眼皮底下就当迷眼吹沙子,甭管他……”
“贵了吧?”
“不贵!能换个不让你姚金平追着喊救命,很值了断背山完整版。”
“我要不答应呢?”
“走你的,一步也别离开柴爷;要么撒尿也带着十个人去……”
“我应了!”
“二军到时候把东西给你!”
他一句话也没说,走了。紧闭的十数扇窗户后面看客的嘴脸消失了。我抹了一把被砍出豁儿来的窗台,拉开门进了屋。二军迎面“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当当当”地连磕响头,被我一把揪起来。
“干什么?”
“枫哥!二军想谢你,可没什么可谢的。你就让我……”满脸泪水,满眼感激。
“自家兄弟,什么谢不谢的?再说,这地可不禁磕,磕坏了容易崴脚……”
他笑了,粗粗抹了一把脸,“枫哥,你真是我的大恩人!二军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行了行了!先别说那些个了……咱弄点儿酒,庆祝打败姚金平!”

当晚,我俩一起在家喝酒笑闹直到天明。从二军的话中我知道了姚金平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土生土长的北城孩子,住龙头井一带,半年前才入道儿,算晚的。因为长相不恶,起先也没弄出什么事儿来,一直不为人知,直到三个月前(那时我正在家养伤)真武庙附近一次南北城激烈的冲突,仗着那把吓人的九环刀劈开了一条血路,让柴松手底下的两条“红棍”逃脱了南城四十多号人的围杀。出手狠辣,不让我几分,柴松一高兴就把他连拔几步成了“六条棍”之一,补上了我的缺……他之所以出手砍我兴许并不是想真的砍死我,而是心中不服,想试个高下出来,谁知道呢?
“结果还是枫哥你猛啊!连姚金平都过不去三招……”
“他那是不想把事儿闹大……”我笑笑——他怕死,我不怕!所以他败了。
“甭管怎么说,这回他横不能再抱怨柴爷总念叨你了吧。”
“他念叨我干吗?”
“我怎么知道,我也见不着他。”
“哎,你刚才说姚金平是在真武庙南北大战里出了名。不是谈好了么?线儿都划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架呢?”
“嘿!这个我好歹还明白点儿……”
段恒与柴松“三击掌”过后,就全力将他的地盘向东西南三个方向扩展,特别是往南走。南边是丰台和朝阳,工业区、铁路区,人少,不成团儿,几个厉害的土霸抵挡不住整个南城地下社会的集体轮攻,不到半年就被个个击破付佳美微博,不是归了姓段的就是散了摊子,段恒势力所及的地区就面积而言已经超过了柴松。虽然地广人稀,贼路不畅,却也大增人手,而且勾上了工业区和货运铁路,趁乱也大捞了几笔,粮足人旺,整个实力已经完全可与柴松抗衡了,于是毁了当初的约定,开始让那些丰台朝阳收过来的人疯了似的往北打。
“哼,如今闹得胆儿小点儿的连西单都不敢踩,只要一过十字路口,甭管有事儿没事儿,见北城人就打。闹得边上的往北缩,他们就往北拱,隔三岔五就是一场架,都快打上长安街了……真要打上去了那才全找死呢……”
我明白柴松为什么总“念叨”我了——他小看段老大了,我们都小看他了。柴松现在一定有点儿进退两难。和,则地盘让人吞光为止,自己闹个家破人亡;打,战场只有两个选择——北城自己的地盘,或者是长安街。后者是连公开“武斗”时都没人敢上的地方,前者只会使他消耗殆尽,最终失败。对他而言,最有利的战场应该是那条分界线,可现在已经错过了机会。他迟钝了,或许也因为缺少象我这号不怕死往前冲的手下而没有把握一击得胜吧。这下他惨了,闹不好会被人吞了。真让叶子说着了,她说柴松会给比他“更坏更狠的人给吞了……”段老大,就是那个“更坏更狠的人”。叶子曾经十分肯定地说一定有这样的人。在那个梦里,她就站在段恒身后,他认识叶子么?叶子认识他么??……
“二军,头前儿你来之前我做了个梦……”我把自己的梦原原本本给他讲了一遍,“你说,怎么就那么巧,你不爱琢磨吗?帮我想想……”
“嗨!这还能是什么,说明你想叶姐了呗……”
“我说的不是这个!齐慧娟兴许吧,说实在的,我是忘不了她……”
“我说,你也别忒一根筋了。怎么就能认准了是人家叶姐把你耍了呢?你想,谁还没有个没辙的时候?你就那么乐意给姚金平十块表?不是为了帮我救我吗?他手里有刀,背后有柴爷,门口黑压压蹲着一群人,你不稳住他不是太悬了么,不也就帮不了我,给我铺不了路了么?那不就是姚金平吗?《夜关门:欲望之花》和柴爷怎么比?她要是不顺着他,露出丁点儿错儿来你还有命啊?再说你跟姚金平,谈生意谈得挺好,那不是为保我吗?真想跟丫交朋友哇?我才不信呢!你为了保我能顺他,叶姐为了保你顺柴爷不就顺理成章了吗?你还打赢了呢还得退呢,叶姐她就一女的,那把劲儿也就凑合鼓球鼓球我,柴爷跟前她有什么辙英德小虫网?再说,我是谁你是谁啊!为了我你能掉格儿,叶姐对你,那可是……我说不真切,反正她也笑盈盈儿瞅我;可瞅你的时候,甭管当着背着,那眼神儿我压根儿就没见过……你许觉不出来,反正我觉得,要不是她把你看得比自个儿的命都要紧就是我是一傻x……”
“你是一傻x!”我笑道,“你就是!”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别老说她了,兴许你是对的,可我也见不着她了,也就懒得琢磨了。你说说我那梦还能说明什么血祭山河?”
“段老大?”二军沉吟了一下,咂了口酒,“我觉得还是别碰为好,我觉得你该听梦里叶姐跟你说的话……”
“可我倒真想和他碰一下……”
“你不想活了!?”
“想!只是不想这么样活了……”
“你想怎么着?”
“我还有点儿本钱,我想碰碰段老大校刀手,让他给我一把刀,帮他一道儿把柴松送到头儿……”
“你那么恨柴爷?”
“没他我成不了今天这样儿……不过,说实话,我不是恨他,他毕竟对我有恩,临了也留了我一条命,他要是真的走到头儿了我会帮他的。我倒是想再见叶子一面,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你刚才跟我我说的对不对……”
“那也犯不上玩命啊!怪我,算我没说。再说,有那么要紧吗?比命都重要?”
“是!”
我没有听从二军的劝说,依然准备刺探段恒的下落。我把剩下的十三块手表一股脑儿交给二军,其中十块给姚金平,余下三块见机逐个出手,得钱归他保管,然后自己又重整精神,开始了另一种夜行生活——我要找到段恒,并且抓住可乘之机和他讲话。
我已彻底放弃了自新的念头——因为我在茫茫黑道儿还有个不死的心愿;因为自新的努力失败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相信那个自认为正确的对叶子的判断;也根本不能忘记叶子的存在和那份绵绵不绝的恩怨;才发现——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自新的决心依然随时会被轻易动摇。
我乘着贼船在祸海中留下了一点闪亮的爱恋和幸福,我想搭另一条贼船再回去看个究竟,或者将其沉没,沉没得再看不见光亮,或者把它带上,深深扎根在心灵深处残存的一小块净土上一路前行,了无牵挂地跳出黑暗,走向自己的光明……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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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朱鹰、邹开歧
主编:姚小红
编辑:洪与、邹舟、杨玲、大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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