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曾经我以为台湾不过如此-日行夜录
近来我患上了旅行厌倦症，连带也厌倦了写公号。其实要是说给我放长假，让我出去玩，我铁定还是会屁颠屁颠跑路。但你让我说说到底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或者直接把我放在某处，我就觉得好没劲啊，哪里都是一样的。（要是还叫我写稿，那就更没劲了）
就像未富先老很可怕一样，未走过多少地方却累觉不爱李泳汉，也很要命。
没想到这个作出来的富贵病，在最不指望的台湾治愈得七七八八。对我来说，这真是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陌生是因为全家乃至整个朋友圈都去过了，我却没有，但是我妈曾在台办工作多年，从小身边就没断过台湾的音信。
我也还记得很多台湾人的事情木朵百睡图。比如家乡经常发大水，水退后花莲慈济的师兄师姐们就会来慰问赈灾，我妈说感谢你们，他们说我们应该感谢你们，成全我们造福田。有个开厂的孙伯伯，年纪挺大了，在路上碰到我妈和我外婆，一个劲地鞠躬叫“妈妈好”，还把手里的大柚子塞给我外婆，一向高冷的外婆深受感动，逢人说台湾人有礼貌。李登辉闹得凶时，外婆义愤填膺说恨不得去刺杀他，但她只想小范围搞暗杀，并不支持军队开过去，“这些人那么好，怎么打得下手爱神一号！”
可记忆也不尽是美好的。有些台商台湾一个老婆，大陆一个老婆，两边相安无事。可他们竟然还不满足，应酬的时候当着一群小孩子的面，还要叫小姐来坐大腿。作为那群小孩中的一个，感觉实在糟糕，别提小孩里还有他们自己的孩子。这个事情简直够得上一桩童年阴影。前段时间看《大佛普拉斯》，内有神似情节，只能说这大概就是那么好的台湾人的另一面吧。
带着潜意识里的复杂沉淀，在终于去台湾时慕容云朵，我索性越过了一切，直奔兰屿。
1
除了名义上是台湾的外岛，真看不出兰屿跟台湾有什么关系。
它一向为人称道的自然环境，与台湾本岛几乎没有任何相似，倒更接近遥远的菲律宾。岛上的人问起，都说你们从台湾过来吗？很把自己当外人。
距离本岛近百公里，兰屿孤悬在太平洋中
台湾城镇街头常见的拉票车、选立委选议员的海报，兰屿一概欠奉，只有三令五申的飞鱼季禁忌，到处提醒你在达悟族人下海捕飞鱼期间，不可以做这个，不可以做那个，连在岸边吃橘子也不行，因为橘子在达悟语里谐音“没有鱼”。
拼板舟是兰屿的图腾，现在应该很少再用它去捕飞鱼了吧，但古老的禁忌还是留着，这些船眼看手勿摸
就连租机车的人，对台湾“不可以租车给没有国际驾照的人”的法令，也是阳奉阴违，在我露了一手拙劣的车技后，立刻把车租给了我。
我只在拜县开过机车，兰屿路况比拜县更简单
只要开慢点，在兰屿开机车没有任何问题，既没有红绿灯，也没有车流，洪煦榆拦路的只有黄昏归家的野山羊群。所有地方只要有路就能开，可以一直开到最西边的山顶看日落，走着走着经过一处幽深的洞穴我要反三俗，车扔在路边就能往里钻。它的风景之美，是之前没有想到的，当真是大山大海，有险峻到心惊的地方，也有清新温柔的所在。这一切都没遮没拦，坦坦荡荡地沐浴在大风大雨和明媚阳光里。
每次经过这个天然隧道都觉得可酷了
“恶魔的洞穴”外
大喇喇杵在路边的龙头岩。如果在景区里看到会觉得不过如此，但是在你每天走过的路上有这么一块，感觉可就不一样了
比起海边的路我更喜欢开山路
看得到风景的环山路，通往兰屿气象台
毫不费力的小清新
温柔的日落
鸡栖于埘，羊牛下来
住的民宿全岛最贵失火的天堂，房间不大，对牢东面海岸，拉开门就可以赤足走在铺满百合花的草原上，一直走到秘境（这个野生景点的名字就叫“秘境”）。老沐心疼地捂着钱袋，问我这算不算野奢，我说算算算，四季的帐篷酒店也不过如此。清风徐来的早晨，先飘过一阵雨，然后太阳在海山之间绽出云端，每一座绸缎般的青山上都缠绕着云雾——如斯美景，只需要端着咖啡往房门口一坐就能享用。
不是民宿老板吹牛，他们家的确是全岛看日出最好的地方（不想爬山的话）
细看地上都是野百合
这儿就是“秘境”。不像东南亚别的地方，小岛上的热带植物一点都不狰狞，干净得像小姑娘养的多肉
海蚀地貌姿态万千
兰屿也是观星的好地方，可惜去的那几天夜里都多云。亮灯的小屋就是入住的民宿
选在这个时候（4月）去兰屿，主要是冲着飞鱼季。我对老沐信口开河，说跟《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演的一样，鱼会直接飞到你船上哦！他将信将疑地跟我一起登上了夜间出海的渔船。船老大说为了保证效果，将去半个小时船程外的无人岛小兰屿，那里堪称飞鱼牧场。言毕熄去渔火，轰隆隆马力全开，瞬间驶入漆黑的汪洋之中。携前一日六级东北季风的余威，海上的浪（不是我夸张）像倒塌的高墙一般袭向这条核载六人的小渔船，没一会儿我们就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离开港口后，这最后一盏渔火也被船老大熄灭，我们在完全的漆黑中驶向太平洋
强忍着胃里同样滔天的巨浪，不知过了多久，马达总算熄灭了。船老大轰一下开亮了全部的灯，深蓝的海面上几乎立即窜过来N道银色的闪电，小船瞬间被飞鱼包围。事先船老大警告过，不要欢呼惊叫，几个听话的游客于是闷声抄起渔网就开始捞鱼，没过一秒钟，就开始有收获了……
海上风浪依然很大，船没命地摇晃，我晕晕乎乎地看鱼飞
什么叫自投罗网，鱼真是自己飞进去的
能看清楚这一张图有几条鱼么？
事实上，鱼根本不是我们捞起来的，而是自己以速度七十迈飞入网里。老沐兴奋得眼放异芒，说实在我很少见他这么高兴，后来他跟我说，觉得那个场景超现实。虽然鱼还没有强悍到登陆的地步赌神秘笈，但梦幻的感觉已经不输电影。
看飞鱼怎么扑网
那晚不到半小时里，我们逮了一百多条飞鱼。因为没到全面开渔的季节，只能用捞的，还不可以下大网。所有人都自觉把太小的鱼，又放回了大海。回到陆地，拖着酸软的四肢和浑身鱼鳞和腥味爬上机车，沿着没有路灯的环岛公路奔驰十几公里回民宿，一路几乎不知身在何方。
上岸审视战利品
第二天在路边看到人家晒的飞鱼干，当地所谓的“一夜干”……
2
沉迷于兰屿那种“middle of nowhere”的气场，很不愿意直接就回归现实的本岛，于是又去绿岛赖了几天。绿岛跟兰屿乍一看分不清楚，但区别实在很大。兰屿一派新生蓬勃的模样，绿岛却有点年久失修、徐娘半老，在春日里百无聊赖地萧条着。
乍一看分不清是兰屿还是绿岛，但兰屿的山势更巍峨，绿岛比不了
岛上的监狱主题涂鸦
略显凋敝的绿岛街景
老沐忍不住又感叹了一番台湾旅游业的衰落。2014年我做LP第一版《台湾》指南时，赴台大陆游客有320万，到去年他做第二版时，就只剩下200万了，今年预计还会继续减少。
粤语里形容年代久远，爱说“咸丰年的事”。绿岛曾被火烧岛，据说还真是咸丰年的事。岛上的植物总有种丢了元神的感觉
在我们开着小电动去一个客人也没有的冰店吃海草冰时，手机上收到朋友提醒，目前正在yx，要注意安全。我往嘴里扒了一大勺芋圆，想了半天“yx”是什么意思……一开始以为游 行，后来才发现是演 习。午后的太阳明晃晃晒着，几米开外的海堤上两只猫睡得呼噜呼噜，偶尔有穿着浮潜服的人开机车路过，然后小街又回复昏昏欲睡的宁静。除非刮台风，我实在想象不出这个地方还会如何不安全。
宝丽来风的绿岛海草冰
那天傍晚，yx没来，台风也没来，冰雹来了。睡醒午觉已经四五点，想出去泡温泉，老板娘抱着孩子说暴风雨要来了，别出门，今晚跟着他们吃饭吧。不一会儿风暴果然驾到，更兼下起了密密的冰雹，老板的丈母娘小姨子小舅子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聚在一起，啧啧赞叹这样的场面从未见过。
我故作镇定，以为这样的鬼天气，在海岛上是寻常，没想到已50年不遇
在风雨的呼啸中，在因为频繁停电时有时无的灯下，我们饱餐了一顿红烧肉、炸花枝丸和煎豆腐。更让人舒服的是，老板娘没有要我们跟他们坐在一起吃，而是用盘子盛出来后，又轻轻掩上了门。社交恐惧症患者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带着安全距离的人情温暖。
第二天早晨风和浪静吐尔逊娜依，天空和大海都忘记了昨夜发生过什么兰味莲，包括老板在暴雨中冲出去打开发电机供电，我们的房间被暴雨淹了相机都进水了，以及家里养的羊被冰雹砸得东跑西窜……老板娘把衣服晾在向阳的山坡，回头跟我们笑说绿岛就是这样。
风暴降临之前的太平洋
危险解除后，放心地去爬过山古道
老沐说，这俩正在不可描述
绿岛有沙滩，也有清浅的滩涂，水质剔透，这点胜过兰屿
风和日丽的时候从小长城往下看，绿岛同样旖旎可人
3
从绿岛回到台东，现实似乎又近了一步，至少能看到当天的报纸了。打开报纸，正好看到一则李登辉添曾孙的豆腐块新闻，不由想起几年前作古的外婆，她的头号假想敌+暗杀对象，也已是95岁高龄，命如风中之烛了。报纸上也提到了yx的事情，口气如说书，说只听到一声巨响，民众疑惑：“难道阿共打来？”
台东大概算台湾水果最好的产地了，谁打过来都先吃五斤清甜松脆的莲雾再说
但台东依然是山高皇帝远的乡下，新闻都只停留在报纸上，小城里的人自顾过着旧日子。在骑楼间穿街过巷，感觉如鱼得水，就像回到了老家，但人更少，街道更干净，细节也更多。
酒店窗外的台东市区，让我有点想家
华灯初上的街市菜场
看光线就知道，这里的确很热
借了老火车站一角的公车总站，等车很舒服
去一家四处都推荐的店买红豆饼，发现只是一辆超简陋的手推车，但是谷歌地图依然分毫不差地标出了推车的位置孙语晨，立刻肃然起敬，知道碰上了路边摊大神。
就是那辆不起眼的白色彩篷小车车，在地图上拥有专属坐标
只要10块台币一个的红豆饼果然名不虚传，豆泥馅儿里有桂花的回味，饼皮也松软
又路过一家不起眼的帆布店，目光偶被悬挂的一列托特包（又名买菜袋）吸引。
东昌帆布行，已有超过50年历史
看店的老头抱出一堆样式尺寸，最贵的也不过120台币，还有封口和内袋，而且绝对防水。后来一查才发现，这可是家上过日本NHK报道的老店，台东最老的帆布行。因为本身是港口，行船打渔全都少不了帆布，老行当衰落后，又靠这些“文创品”翻了身。
细看都是Marni的配色啊
台湾的朋友很推荐铁花村。但如果只去了它的周末市集，会觉得不过是又一个卖卖小吃和手作饰物的创意园。反倒是误打误撞，只花300台币，听了一场小河的现场。
演出黑板报
原来铁花村的正经身份，是露天的live house。整个“村子”由台铁的宿舍改建，舞台就搭在院子里，底下木桌木椅温岭乾宫，幕天席地。
桌椅安置成课桌似的排排坐，开演时有人打铃
歌手一边在台上演出，村里的狗一边自由来去，唱着唱着下雨了，就七手八脚支起棚子，就着雨声继续唱歌、听歌。
铁花村挨着老的台东火车站，目前已经变成一个露天的景点，老站挺漂亮
热气球形状的灯笼是铁花村的标志，也是整个台东的标志
之前从未仔细听过小河，感觉在这样一个场地，民歌手都会发挥得极好
这条叫莉莉还是什么的田园犬13号怪异岛，台上台下忙活了一晚上
路边年轻干净的音乐人
从铁花村走回酒店的时候，雨依然在下。索性收起伞，两个人走在初夏的雨夜里。好像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失控的旅行，居然还有淋一场雨的时间与心情。
夜雨中的台湾海桐树（maybe）
实用信息
签注和入台证
你大概已经知道，去台湾需要同时办理签注和入台证。签注不难，去出入境管理中心申请一下，交15块钱就好。入台证则是花样百出，飞猪上什么价格都有，什么申请条件都有。如果不想多付钱，就得提供白金信用卡/满一年工作证明/满6个月的5万元存款证明，三者任选其一。存款证明最扯淡，必须显示这笔钱已在账上超过6个月，可除非存定期，银行一般无法开出这种证明来，此时你的证明需要在提交入台证申请之前一个月开好，并冻结到你回来之后河蟹动漫城。以上是第一次去台湾自由行的情况，3年内去过自由行的，可以不必再提供财力证明。
入台政策变化实在频繁，以上信息可能下个月就失效……
值得一提的是graphics是什么意思，打印出来的入台证，最好全程随身携带，因为即使乘坐岛内的飞机轮船，或者登记住店，都需要查验。
货币
新台币（TWD）。CNY1≈ TWD4.7。
时间
和北京时间一样，没时差。
上网
台北桃园机场下飞机后，还没出海关就能买到中华电信的sim卡，10天是500台币，无限流量。只有中华电信，才在兰屿全岛有信号（一些犄角旮旯依然没有）。岛上民宿基本都有Wi-Fi。
抵离台东
台北松山机场每天有多趟航班飞台东，单程大概人民币400元，需时1小时。也可以搭乘台铁，可在网上买票，最快的车大概3个半小时到台东。推荐搭火车，从台东出来是海岸山脉和池上富里的稻田，过花莲后的路程大都在海岸线上，好看。
抵离兰屿
只有德安航空执飞台东-兰屿航线，价格跟坐船差不多（1400台币）沥青滴漏实验，官网上的票超难买，而且国内买要翻墙。即使运气好买到了，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停飞，因为螺旋桨小飞机太脆弱了，春天时，东北季风尤其频繁，夏秋台风难测。
从台东富冈渔港坐船是更稳妥的选择，但是2个半小时的颠簸很容易晕船，吐啊吐啊也就习惯了。在船游网（www.ezboat.com.tw）上可以提前买票，但必须电汇船款给船公司，没有别的支付方式……也可以求助万能的淘宝，多花钱找代理买。或者查好班次陈金财，直接提前一小时去港口买。
抵离绿岛
台东坐船到绿岛只需要1个小时，比去兰屿轻松多了。虽然也有飞机，但没什么搭乘的必要。兰屿和绿岛之间有时有船可以跳岛，无需回台东中转，查询班次最好的方法是问你的民宿老板。他们好多都用微信啦。
岛上住宿
兰屿只有民宿，booking上找不到的，得去Airbnb上看，或者参考一些指南攻略。建议直接向民宿预订，会便宜些，因为兰屿的住宿价格并不低，能省点是点。我们住的民宿叫“天空的眼睛”，的确不错，但海景房要将近1000人民币一晚，接送机场/港口还要另外收费。他们有自己网站，可以接受paypal付定金——在兰屿，这已经很好了！以前都是要去邮局汇款的，因为岛上只能接受邮政汇款，没有银行与提款机。
绿岛发达很多，民宿酒店都有，但你应该会想住民宿吧。可以在booking订。我们住的民宿叫“白沙湾32号”，老板和老板娘人都很好，还管早餐。
当地交通
在兰屿机车几乎是唯一的代步选择，环岛公路全长34公里，没车寸步难行。租机车的地方集中在码头至机场一带，理论上需要出示国际驾照，但实测也不用……不能怪我们，这个东西天朝真没有啊！此外，岛上有一趟公车，班次很少（www.tta.gov.tw/lanyu/lanyu_bus.htm），基本只能用来搭去港口租机车。
绿岛可以租机车也可以租电动车，这边管得严，没国际驾照只能租电动车，但性能跟机车比差不了太多。我们租车的地方叫“恋恋火烧鸟（哦，不对，是火烧岛）”，车况很好。两个岛上租车，都是600台币一天，包油包电（电池没电了可以直接去店里换），据说有更便宜的，可以找找看成武信息港。
台东没有Uber，打车比较贵。但公交车发达，要去的地方基本都有公车可到，谷歌地图就能查。
兰屿贴士
台东和绿岛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提醒的。
飞鱼季每年4-6月属于飞鱼季，4月中旬至5月中旬应为比较好的观赏时间。民宿都可以代为联系出海夜捕飞鱼的活动，一般需要自己到码头坐船参加，每个人600台币。
7-11之前只有一家，在港口处，最近在东清部落多开了一家。
住哪里根据7-11的位置，你也可以判断西边的港口（椰油部落），和东边的东清部落，是最热闹的地方。以风景来说，东清部落更胜一筹。其他部落也零星有住宿，但是在连路灯都没有的岛上，建议住个人气旺的地方。倒不是为了安全考虑，因为岛上几乎夜不闭户。
吃什么 我心水三处地方：
一是东清部落的“猫和美人鱼”，招牌米酒奶茶真不错；
二是机场往南再开5分钟左右的“旅人”，是看落日的好地方，还有全日早午餐，兰屿基本独一份；
三是郎岛部落的一辆白色餐车，卖冰滴咖啡和地瓜派、香芋慕斯的。P.S.岛上消费不低，大吃一顿，每餐每人需要300台币。
现金社会上岛前带够现金！这一点也适用于绿岛。
号外
再不更新，就要被微信封号啦啦啦！春节的300岁旅游团伊斯坦布尔之行，真的有点把我们搞垮了，《我和钵扎：不得不说的伊斯坦布尔冬日故事》云梯山，老沐都写得快哭了，还是没写完。最近又总是加班，再加上节食减肥，四肢无力，头脑空白，要不是去了趟台湾回过魂来，不知还要开多久天窗。
去台湾之前，我回了趟老家。快一年没回去了，只能说南方真的各种好啊，尤其在经历了一个无雨无雪干出天际的北京冬天之后尘世羁。尽管如此，我还是有点不适应，远离北京让我有点恐惧，因为一旦慢下来，我不知要花多久，才能快回去。
去到台湾，问题更严重，尤其在孤悬海外的外岛上，天上一日人间千年。焦虑症患者忍不住发作：回北京后还怎么996啊！虽然也去过无数慢出鸟来的地方，但毕竟都是外国，跟我们无关。可在同文同种的地方，发现人家在过另一种生活，攀比心与委屈感立即不可抑止。
老沐跟我说，我这次去的是最不像台湾的台湾。那个像的台湾，大概跟我从小记忆的相似，温情里又带着暧昧（唉，真像日本人）？这次我只看到了大山大海，大风大浪，和台北人嘴里“哦，那个出释迦的地方”。
想起在兰屿时，坐在老沐机车后座飞驰过日落的海岸线，夕阳轻盈得像风一样，比起蒂卡尔与撒马尔罕的日落，那一刻或许更加珍贵，因为无需走到天涯海角，甚至无需费劲讲另一种语言，我们终于能以当时当下的真实感受，而不是某个地方是否艰难险远或者底蕴深厚，来评判一次旅行的价值。对于两个企图心超重，一上路就无比贪婪的人来说，这样的时刻无异于解脱。
最后一则自来水广告，如果想8月去台湾看陈升，也许台东铁花村那场更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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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登上兰屿气象台，俯瞰太平洋和小岛的尾巴。
【图片版权】所有题图和插图，除非特别说明，拍摄者为?沐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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