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报告文学连载】点灯人（二十六）-书香国网
第九章 千户万灯
上海东方卫视有一档大型装修真人秀节目叫《梦想改造家》小宅门，节目在全国范围内遴选有居住困难的家庭，根据委托人的特殊需求，在限定的费用、限定的空间内，通过设计师的匠心巧思，完成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家装梦想，以此揭示家给予人的意义，见证家装改造给予人的幸福。而在与上海一桥之隔的慈溪，另一种形式的“梦想改造家”亦在火热上演。从2015年开始，来自慈溪市供电公司的电力志愿者凭借自己的赤子之心和灵巧双手扮演起了“梦想改造家”这一角色，不过他们服务的对象是居住在慈溪的残疾人贫困户。
为响应习近平总书记“精准扶贫”的号召，慈溪市钱海军志愿服务中心的志愿者对西至周巷、东至龙山、南至横河、北至庵东的2742名残疾人低保户进行了实地走访。2015年9月，慈溪市供电公司在前期走访的基础上与慈溪市慈善总会、慈溪市残疾人联合会共同发起“千户万灯”扶贫帮困志愿服务活动，为残疾人贫困户改造室内照明线路。
事实上，这些“改造家”改变的不只是残疾人贫困户室内的照明线路，还有他们的内心。如果说之前他们的心是冰冷的、凄凉的，那么改造之后，他们的心是火热的、幸福的。因为那一刻，他们知道自己是有人记挂的，从此再不是孤苦无依的了。
带泪的榜单
那个创作了《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两部长篇史诗的荷马闭着眼睛吟唱，上帝仅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为人类的命运作出了安排。但更多的人显然并不认同这种安排，他们穷其一生都在与命运抗争，甚至连著名戏剧家莎士比亚也说：“人们可以支配自己的命运，若我们受制于人，那错不在命运，而在我们自己。”
遗憾的是，有些人虽有改变命运的愿望，却无改变命运的能力。这就好像当人背对太阳时，看见地上的阴影，却无法将之抹去。当然，我们可以扭过头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但是不管我们见或未见解学恭，阴影始终存在。
也许，有的人生活在这个光鲜亮丽的城市，没有感受过黑暗；也许，有的人生活在这个衣食无忧的时代，没有感受过贫穷。可是，在城市的某些地方，有那么一群人天天生活在黑暗与贫穷里。这群人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残疾人”，如果给它加一个后缀，就是“残疾人贫困户”。
线路老化、私拉乱接、金属线头裸露……在日常家庭生活中，这是让许多人深感头疼的事情。四肢健全的正常人处理起来尚且不易，更不要说那些视力、听力、精神、肢体方面有残缺、行动不方便、经济条件又相对较差的残疾人了。对他们来说，维持生活的温饱已属不易，要解决这些安全隐患更是一种奢侈。很多残疾人甚至表示这个问题连“想都没想过”武功山帐篷节。
但隐患不会因为他们的“没有想过”而消失，放眼我们的周围，因线路老化、私拉乱接造成的触电和火灾事故时有发生。在慈溪，钱海军志愿服务中心经过抽样调查发现，在该市的残疾人贫困户中间，约有40%左右室内照明线路存在搭接混乱、线路老化等安全隐患。
那些身体有残疾、行动不便的空巢、孤寡老人，灯泡不亮了谁来换？电表坏了找谁修？电路跳闸怎么办？这些问题徘徊在钱海军的心口上，迟迟不散，坚定了钱海军为残疾人贫困家庭进行电路改造、帮他们重新安装电灯、排除用电安全隐患的决心。可是前期的资金、人力物力从哪儿来？那些残疾人贫困户是不是乐意接受帮助？类似的事情之前不曾有过先例，这些问题自然也就找不到现成的答案。于是，钱海军默默地对自己说：“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没有先例，我们可以摸着石头过河——这不正是我们企业社会责任的彰显吗？”
2015年8月，慈溪市供电公司与慈溪市慈善总会、慈溪市残疾人联合会经过多次协商，最终敲定了“千户万灯”扶贫帮困志愿服务活动方案。活动初期，慈溪市供电公司以基层站所为单位，组织志愿者对慈溪的94个宁波市级以上文明村的998户残疾人家庭展开走访和排摸调查，详细了解每一户的家庭情况，将资料一一登记在册，对需要整改的隐患点拍照存档，从中锁定最终进行室内照明路线改造的对象干发帽怎么用。
想来，如果不是在这一次实地走访中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在慈溪这个宝马、奔驰满大街跑的城市里，居然还有人两年没有用上一度电。然而，这偏偏又是真实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
随着走访的深入，很多残疾人的生活现状深深地触动了志愿者的神经。他们都说，走访之前对现场穷困的画面已有心理准备，但穷到这个程度仍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有些残疾人患有智力方面的残疾，生活不能治理，衣不蔽体，行止怪异，甚至将屎尿都拉在裤裆里。这样的画面让人不忍直视。一同去走访的几名年轻志愿者，从这些人家家里出来，胃里一阵反酸，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恨不能把一日三餐全吐了出来。这些残疾人家中的用电设备也是隐患丛生，让人揪心。走访的户数越多，掌握的资料越详实，志愿者们愈发认识到此次整改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他们按照时间顺序，对首批整改的对象列了一个榜单——
榜单第一位：慈溪市宗汉街道联兴村，胡吉张。
胡吉张天台山慈恩寺，男，58岁，患有二级智力残疾，与79岁的母亲共同生活。家里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一直靠低保过日子。几年前，母亲突然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每天只能靠胡吉张做些简单的家务。他们居住的房间不到15个平方，明显要比周围的房子矮小许多。
志愿者去胡吉张家走访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幅杂乱画面：院子里满地都是树枝和废旧木料，屋外的矮墙上搭着两根毛竹竿，竹竿上铺一袭破破烂烂的篾子，一张薄薄的床单团在那儿，像被揉得皱巴巴的草稿纸。旁边的过道上广发聚瑞，胡乱地放着两只不知从哪个回收站里淘来的水桶，桶里浸泡着几件污秽衣服，估计放得时间有些长了，异味很浓。
到了室内，志愿者不由看惊呆了死亡骑士盖伦。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们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胡吉张和母亲每天生活的地方——母子俩席地而卧，整个房间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有的只是从外头捡来的瓶瓶罐罐。拖鞋、酱油壶、饮料瓶将房间占去了一小半，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布满了油渍，连带着墙上都是斑斑点点的，碗具像是发了霉，碗沿上都是小黑点——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分明就是一个小型的回收站。
室内光线很暗，唯一的用电器是2盏钨丝灯，其中1盏还坏掉了。门口的插座已经松动，与插座连接的插线板被一条湿毛巾覆盖着，一不小心就有触电的危险。
榜单第二位：慈溪市宗汉街道怡园村，严洪堂。
严洪堂，男，80岁，三级视力残疾，他的左眼很早就失明了，如今年纪大了，右眼看东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多年前，老伴去世后，他就一直一个人居住在现在这间老旧低矮的破房中。房子年久失修，屋顶有许多的破漏处，晴天的时候屋外的阳光能照得进来新雕英雄传，下雨天当然也是避不了雨的。
老人家中的线路分布极其凌乱，如果将它比作迷宫的话，相信没有人能走得出来。红的，绿的，白的，昏黄的，线路混杂的分电表，像是得了严重的静脉曲张。志愿者检查之后还发现房子里的电线都有不同程度的老化，部分开关接触不良，有些电线外壳早已破损，一些家用电器的使用操作也很不规范，比如电风扇没有速度开关，直接靠插头进行控制，再加上房子破旧，雨水容易渗入，极易造成电线短路，引发火灾。据老人回忆，几年前有一次电线走火，将沙发烧了一个大洞，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榜单第三位：慈溪市观海卫镇昌平村，宓配国。
宓配国，男，69岁，视力一级残疾，从4岁开始扶风吧，他的双眼就几乎看不到东西了，60多年来，一直和92岁的老母亲在一起生活，也是靠吃低保度日。
两个人居住的房间狭小逼仄，仅有10来平米，当志愿者在村民的带领下，走进这间小小蜗居，便很难再迈开大步都市神人，手臂更是伸展不开来。整个房间里占地最多的除了床就是一个用了几十年的老土灶，灶台上落了灰，边上还装着一只传统的鼓风机，连接鼓风机的线头都已经露了出来，不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危险在磨牙。
屋子里，几条老式电线横七竖八地“盘”在墙上、房梁上，外皮已经发硬、脱落，电线交叉处的线芯是裸露的。据老人自己讲，家里的线路大概已经有30多年没有进行整修了倍娱在线电视直播，所以都是最原始的老式拉线开关、缠满布胶带的老电线……
钱海军从进门起便一直皱着眉头，他一边看一边对宓配国说：“老伯伯，这线不能这样接，太不安全了，你的开关也不能再用了啊。”
后来，与老人详细交谈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因为请不到电工，家中所有线路和开关的铺设安装都是由双目不能视物的宓配国一个人摸黑完成的。这让志愿者感到惊讶万分，同时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老伯伯，你是怎么知道接线安装的啊？”“都是听电视和收音机讲的，多听几遍，自己摸索摸索也就会了。”“可是你都看不到啊。”宓配国说：“那能怎么办啊，瞎子点灯白费蜡，可我自己看不见，用不到电，有人到家里来了灯总要点一盏的。”
榜单第四位：慈溪市观海卫镇昌明村，宓磊庭。
宓磊庭，男，48岁，有精神病史。自打19岁发病开始，29年间，他的生活、他的世界只剩下家和医院两个场所。如今已是72岁高龄的母亲宓桂芳一边要照顾他，一边还得照顾患有心脏病的老伴，日子过得十分辛苦。
宓桂芳老人说起这个儿子，眼泪就扑簌簌地落将下来。她说，无数次儿子半夜里突然发病三重缓冲，一个人在村子里到处乱跑，她从梦中惊醒后，犄角旮旯地去寻他，有时候等找到人时却发现儿子躺在地上腿脚发凉，她把儿子扶到家里，总担心一觉醒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听老人说得伤心，志愿者给她递上了一张餐巾纸，并在一旁安慰她。
其余几人在房间里细细地查看起来，他们发现室内的线路错综复杂、老化严重，不仅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电线交错着挂在椽子上，就连电闸也已经泛黄发旧成都建信网，一台上了年纪的吊扇更是几乎平行于屋顶，大风一吹，陆雨棠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为数不多的几盏灯泡也被厚厚的灰尘覆盖，整个屋子昏暗无光。其余各色电器用电都是接线板拉出来的线，非常不安全。
……
随着时间的推移，榜单上的名字在不断添加。在后来的走访中，慈溪市钱海军志愿服务中心的志愿者还发现了其他很多处境不理想、用电有隐忧的残疾人贫困户。这些人家，有的只有一盏灯照“亮”整间屋子，有的满屋子都堆满了杂物，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还有的让人看一眼里面的电线、开关感觉回到了二十年前……一次又一次的走访，给志愿者的心灵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震撼。很多志愿者都说，第一眼看到残疾人家中的电线破到这个程度，心中有一个想法十分强烈：就算自己省出饭钱来也要帮他们把家里的线路弄弄好。
未完待续.........
供稿单位：国网浙江省电力有限公司
作者：陈富强 潘玉毅
责编：古乐
往期精选：
梦呓
诗者，吟咏性情也
长按二维码
关注我们吧！
